只爱陌生人
Z先生是突然入她心的。只因踏遍世界阅尽千帆的他不经意说了一句话:他必须降低敏感度才能不断行走。他是她好友的朋友,彬彬有礼,话不多却有智慧。他专门由帝都飞来魔都与她一起欣赏莱比锡乐团演绎的巴赫名篇《马太受难曲》。
人有时真是太寂寥了,必须找到一些妥帖的移情载体。村上春树《且听风吟》中那个深夜独自驾车去海边的男子,那种在现实生活中难以得到真正抒发的孤寂,唯有深夜微醺的大海才能懂得。
许多人气象峥嵘地爱过之后很快进入死循环,最后精疲力竭,一地鸡毛。当然也许只有经历过这些,才能拥有和谐的内部王国,让躁动的灵魂平静下来。继而从失去中收获某种觉知,变得平静而精进。所有命运赠予,都暗中标着价格。爱默生说,即使断了一根弦,其余的三根还是要继续弹奏,这就是人生。
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拿出来重温的小说。
那个故事对于书里风华正茂的男作家来说是雁过无痕,对于默默守候了16年的贫家女孩,这段永远不会有回应的付出,承载了她全部的卑微与愿力。那种无人诉说的焦虑与快乐让女孩偏执忘我、上天入地,就像她说的,“在我爱上你之前,世界的某一些部分,是黑暗的、潮湿的、平庸无趣的。而在我见到你以后,那些阴暗的部分突然被照亮了。”
如今这样的古典情怀几乎绝迹了。即使心能转物,可再坚强的人也不敢再念念不忘。不如含蓄地收拾起这些将爱未爱的临界状态的心情,保护自己,好好生活。蔡康永曾说:你恋爱了,只是你爱的人,有时并不真的存在。他可能只是一堵无辜的白墙,被你狂热的,把你心里最向往的爱情电影,全部在他身上投影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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