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和戛纳一样面朝大海
近日,因为戛纳电影节,田原的名字再次被人提起。每次都是这样,田原和电影节总是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秘密》受邀东京国际电影节“亚洲之风”单元特别展映,《蝴蝶》为田原带来了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荣誉,而王超导演的《江城夏日》则将田原带到戛纳。在田原动身前往戛纳之前,她接受了记者的专访。20岁,热闹的青春一个人哭
5月的北戴河,阳光灿烂,眼前的田原,依然不爱说话。或许这是白羊座、A型血人的特质,外表会冷一些,而内心会异常丰富甚至狂野。
我们的聊天是从《江城夏日》开始的,2006年4月31日,由王超导演的这部影片入围第59届戛纳电影节,田原将第一次踏上戛纳的红地毯。但她好像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兴奋,她淡淡地说,对于这个看得不是很重,只觉得是一份特别的礼物,和每次生日时妈妈给她送的礼物没有什么两样。
田原今年21岁,目前就读于北京语言大学英语系。学习、听音乐、看书、演戏,她把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她喜欢音乐、写字更甚于当艺人,“当艺人要去娱乐大众,我做不好这一点。再说了,当艺人多累啊,要漂亮、要讨大众喜欢,还要时不时闹点绯闻保持人气。我也不想去做大众偶像,我只是自己喜欢的事才做。”
在大学里,田原并不是一个受人关注的女孩,她总戴着耳机,不知道别人在说她什么,而且她也不在意。好像还是在高中校园里,简单从容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每个星期读两本书,看三部电影,上完课就戴着耳机走人。她喜欢这种生活,通常不理人也不被人理。其实,看似冷漠的田原是个很生活化的女孩,会做饭、洗衣,也从不跟别人去娱乐场所瞎混。
说起爱情的时候,田原的表情柔软起来,她从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她相信有爱情这东西,即使两个人相处是件挺麻烦的事。她说自己暂时不会寻找和接受爱情,因为她还是一个学生,要做学生该做的事情。另外,对大学里的男生,她没有感觉,呵呵。
每次都是这样,田原和电影节总是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当田原的报道再次出现在娱乐报纸的头条,她偶然间想起去年获得金像奖最佳新人的事。因为三天后,她便迎来自己的20岁生日,这次生日给她的感觉太不同了,1变成2了,然后2就要变成了3,然后就要长大了,长大是一件特别吃力不讨好的事,长大干吗呀,挺无奈的,挺难受的。所以,她拒绝去香港领奖,而准备给自己举行一个盛大的生日仪式,田原不想长大,永远想让自己活在19岁的季节里。但20岁却不经意要来临了,这是一个坎,她必须勇敢地趟过去,哪怕拒绝一次盛会的邀请。
她给乐队成员刘利敏发短信说:多带些人来,不热闹,就过不了这个坎。结果当晚来了20多个人,大家一起闹,讲笑话,一直玩到深夜。她第一次那么晚才回去,走在北京街头,她仰起头,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月亮,聚会就这样散场,她回到家里后,还是哭了。田原还是没能欢笑着迈过这个坎。
其实,20岁的田原已经拥有了很多个第一:第一部电影,第一个奖项,第一张唱片和第一部小说。同时,她建立了自己的网站和论坛,每天收获很多祝福和鼓励。而她仍然不想长大,她害怕老去和死亡。
有的时候我会自己跟自己玩
在成为跳房子乐队成员之前,田原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武大门口,经常有事没事就拉着母亲去那里淘“打口碟”。
那时,她只是一个人人都喜欢的女孩,没什么太耀眼的地方,她的家人也从没给她计划过什么未来。
2000年暑假,为了奖励田原考上武汉二中,母亲带她到一家琴行买了把吉他,并且就近报名参加吉他速成班。从此,她老是逃课往外跑,吉他和音乐的吸引力远远甚于上课。逃课的结果是认识了一个很有才华的大男生,他只教了他们一节吉他课,田原却牢牢地记住了他的名字和表情。走的时候,彼此留了电话,田原冥冥中意识到,他们还会再次见面,他叫李涛,跳房子乐队的创立者之一。
有一天,田原正在逛街,忽然接到李涛的电话,他说乐队的主唱出国了,他们四处寻找女歌手,但总找不到合适的,问田原有没有兴趣试一下,李涛对田原并没有抱多少期望,因为她还是一个学生,她还从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演出。田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结果试音、演唱,都是出乎意料的精彩。就这样,她加入了跳房子,从此有了两重身份,是学生,同时也是乐队主唱。
2001年暑假,“跳房子”到北京录制唱片《AWishfulWay》,田原自己操刀创作了专辑中的英文歌曲。那时创作特别紧张,每天写歌、录音。同时由于录音棚特破,很多器材都不全,她就用一把破吉他完成了录音。第一天写歌,第二天就开始录,没有真正把它吃透。所以那张唱片有很多缺憾,这张唱片虽然受肯定,但卖得不太好。但她很努力地付出了,所以一点也不后悔。
虽然后来因为和摩登天空公司的矛盾,“跳房子”最后基本上解散了。但这段经历永远是田原生命里最鲜活的风景。这段经历也为她后来的一切奠定了基石。
2003年6月,香港导演麦婉欣偶然间听到了田原的歌,看到了她的照片,她筹拍的电影《蝴蝶》正好需要一个会唱歌的女演员,觉得田原非常合适。7月,就在武汉最热的时候,麦导到武汉来找田原。田原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迎接远方的客人,热心地给麦导介绍武汉,她说虽然武汉不是特别美和干净的城市,但是它是很丰富的城市,这个城市的特别还在于,冬天很冷,夏天很热。一天时间下来,麦婉欣熟悉了武汉,也熟悉了身边的这个小姑娘。
就这样,田原成了她的演员。
她把做梦当成礼物
2005年,田原凭借在《蝴蝶》的精彩表演,获得了第24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奖,为给自己过生日,她放弃了3月27日晚举行的颁奖晚会。当时是制片人第一个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田原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跟她开玩笑。接着李虹和麦婉欣都打来祝贺电话,她才相信。小金人至今还在香港,一直没有时间去领,田原还不知道它什么样呢!
那时,田原刚接了自己的第二部戏《诅咒》,她饰演的是一位性格内向的舞蹈演员,很另类的角色,有点神经质,内心有很多秘密,因为目睹男友的前女友被杀而陷入猜忌与被猜忌交织的重重杀机之中。当初李虹导演想找一位气质独特的女主角,但最初她考虑到田原的时候,有些犹豫,因为她没有学过表演,更不是专业舞蹈演员。后来见面了,田原的眼睛一下子打动了她。
李虹导演说,“田原你的眼睛会说话,藏着很多秘密。”田原傻笑,不回答。其实田原在念幼儿园的时候,有过一点点跳舞的经历,身体的柔软度还是比较好的。当时导演问她会不会跳舞,她说好像不大会,结果一试柔软度果然可以。还好这次跳的是现代舞,更多的是要比较感情化、情绪化的东西,这对田原比较有利。
但一想到跟影帝吴镇宇要演对手戏,田原还是觉得,这是个不小的考验。是个不小的考验。田原以前经常看吴镇宇演的片子,他演得实在太好了。
在拍的过程中,田原能感受到来自自己内心的压力。好在吴镇宇不耍大牌,他实在太体贴人了,他不张扬,但能让你明白他心里的暗示和关心,甚至有些都让人察觉不到。比如对着镜头的时候,他就对田原说一些比较技巧的东西。他还会带动她的情绪,比如,田原因为拍摄不顺利受了点委屈,他会扬起紧握的拳头,为田原加油。或者,走在她的身边,给她一个温暖贴心的微笑。“小妹妹,别紧张,你会做好的。”田原一下子开心起来。她用感激的目光回报吴镇宇。
拍戏的过程困难挺多的。又必须选择在冬天拍,特别冷,有一个出租车司机说那是杭州20几年里最冷的一个冬天,下了九次雪,田原演的是一个跳舞的女孩,总是穿得非常少,穿短袖,穿裙子,还有淋雨的戏,每次田原都咬紧牙,对自己说不怕,不怕。还有一次,她拍戏的时候鼻梁都被人打了。这场戏有一个场景,“神秘人”用木棒袭击她,可能那天晚上大家都太累的原因,把假打演成了真打,第一棍就打到田原的鼻梁,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田原就只能拍侧脸。后来,《诅咒》应邀在东京国际电影节中参展,算是一个肯定。
田原喜欢做梦,记录梦境至今仍然是她的生活习惯,每天早上起来,她总是要把做的梦记录下来,做上图示,已经记了几大本了。她曾试图解梦,后来放弃了,因为弗洛伊德理论总是会说梦是现实生活中被压抑的东西,而她觉得自己现实的生活很坦荡,于是她把梦当成了一个礼物。梦对她来讲挺重要的,有时候她得到一个特别好的梦境,就会觉得是一个特别棒的礼物,如果没有梦境,生活就少了很多乐趣。因为梦境,她脑子的画面、想法,把这些飘的东西拽下来,沉淀成文字,所以就有了《斑马森林》,就有了更多的文字和音乐作品。
我写这篇文章的这个晚上,田原正在戛纳,她穿着一件漂亮的墨绿色露肩晚装,她的脸上依然绽放着一个孩子特有的兴奋,她用英语跟来自全球的电影人和媒体交流,看不出她只是一个21岁的念大三的学生。繁华散尽,戛纳今夜星光灿烂,田原会做怎样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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