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生活—梵高
文森特·梵高,这位不可思议颠倒乾坤的天才画家,在他短暂的37岁生命中,始终活在孤独之中,没有人赏识他的天才画作,厄运是他永远的朋友,因为他摈弃一切后天习得的知识,漠视学院派珍视的教条,甚至忘记自己的理性,着意于真实情感的再现和对事物的感受,而非他看到的视觉现象。这样做的直接结果就是在他一生穷困潦倒,像农民一样工作着,在他成熟的十年创作活动中,他绘制了大约六百幅油画和八百余幅其他画种的画,但是他生前仅售出过一幅画,价格不过几美元。
但是梵高却是一位真正有使命感的艺术家,在谈到他的创作时,他说:“为了它,我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由于它,我的理智有一半崩溃了;不过这都没关系……”
这句话多像对他一生的预言,他真的精神失常了。梵高疯了,他割掉了自己的耳朵送给妓女,他像是在与全世界为敌。
在完成了他举世瞩目的七幅向日葵后,他选择了自杀。
一个别人眼中的失败画家,一个不可理喻的人,甚至是一个疯子,可是他还在坚持,他说,如果我坚持画下去,那我总有一天一定会成功。
他成功了,非常讽刺的是,生前没有卖出的画一次次卖出天价,从6000万到1亿美元!
下面的一段文字摘自《渴望生活——梵高传》,看了这段文森特·梵高与芒德斯在经过同样生前穷困潦倒,蒙受耻辱而死的伦勃朗的旧居前的对话后,你也许会明白,梵高与所有的人一样,他也曾往对将来没有把握,对未来很困惑,也曾为了换取面包而模仿别人的风格,但是,最终,他选择了坚持。
其实,这段对话也是梵高以后人生的一个预言,他真的如对话所言“充分的表现了自己,明白他的一切作为之价值,坚持自己的风格,社会对他冷淡,没有用画挣来面包,在相当的时候有收获”。
梵高说:“生活对于我来说是一次艰难的航行,我不知道潮水会不会上涨,及至没过嘴唇,甚至涨得更高——但是我要前行。”
他留给生命和生活一个很大的缺口,让人们看到永恒存在的无常。
也许他注定是孤独的。在孤独中创作,在孤独中生活。
背负了人们看不见的沉重枷锁。自我抗争,自我坚持。又输给了自我。
他的遗言是:“Thesadnesswilllastforever……”
他把羊毛围巾在颈项上绕了几匝,穿上一件高领的黑上衣。两个人走上了街,在犹太人会堂边漫步。三个多世纪以前,巴鲁赫·斯宾诺莎曾经被这个会堂逐出·再向前走过几幢房子,便到伦勃朗在齐斯特拉特街的老家。
“他穷愁潦倒,蒙受耻辱而死,”他们经过这幢古老房子的时候,芒德斯以平常的声调说。
文森特迅速地望了他一眼。芒德斯有一个习惯:甚至别人还没有把问题提出来,他就一下子击中了问题的核心。这个人有着一种深沉的弹力。别人说的话,仿佛陷入了他的思维的不可测的深渊之中。与扬叔叔和斯特里克姨父交谈,一个人的话好象敲在平整的墙壁上,很快地弹回那么多的“是”!或者“不”!芒德斯总是把别人的思想放在他的醇美的智慧之井中浸洗后再归还给别人。
“他并没有含冤而死,尽管那样。”文森特说。
“对,”芒德斯答道,他已经充分地表现了他自己,并且明白他的一切作为之价值。他是他那个时代中唯一这样做的一个人。
“他固然明白,但是这个事实对他又怎么样呢?也许他错了?如果社会对他的冷淡还是对的,又怎么样呢?”
“社会舆论是无关紧要的。伦勃朗必须画画。他画得好或坏,是无所谓的,绘画是他保持作为一个人的尊严的要素。艺术的主要价值,文森特,在于它所赋予艺术家的表现方式。
伦勃朗充分表达了他所知道的生活目的,那证明他是正确的。即使他的作品毫无价值,但比之他如果放弃他的愿望,而成为阿姆斯特丹最富裕的商人,不知道要成功多少倍呢。”
“我懂。”
“伦勃朗的作品,今天给全人类带来喜悦这个事实,”芒德斯接着说,“似乎在追踪自己的思路。是完全无酬报的·当他死的时候。他的生活是完全的和成功的,尽管在坟墓中他还被人说坏话。他的生活的书关合了,那是一册写得很美的书。重要的不在于他的作品的品质。而在于他的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对自己理想的忠贞不贰。”
他们停下来,观望在造船厂附近推沙车的人们。后又穿过许多条狭窄的街道,那儿有许多长满常青藤的园子。
“可是,一个年轻人怎么能知道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呢,先生?譬方说,他认为有一些特殊的事情,应该毕生尽力的,可后来又发觉完全不适宜于那事情;怎么办呢?”
芒德斯把下巴伸出衣领,他的黑眼睛里闪烁着光彩。“看,文森特,”他赞叹道,“夕阳把灰色的云彩全染红了。”
他们到达海港。船桅、海边一排排的房屋和树木被晚霞映照着。一切都在海水中形成倒影。芒德斯装满烟斗,把纸袋递给文森特。
“我有了,先生,”文森特说。
“噢,好,你在抽。我们沿堤岸往齐堡去好吗?犹太教堂公墓就在那儿,我们,可以在我同胞的葬地上坐一会儿。”
他们在友好的沉默中向前走去,风把烟斗里的烟吹散在他们的肩头上。“你不可能永远对任何事总有把握,文森特。”芒德斯说。“你只有可能以勇气和力量做你认为是正确的事。也许,其结果证明是不正确的,但至少是已经做过了,那才是重要的。我们应该按照我们的理智所能指引的最好的方向做去,而让上帝来判断它的最终的价值。如果现在你已经决定这样或那样地侍奉我们的造物主,那么,信心便是你对付未来的唯一指针。你应该有充分的信心,别害怕。”“当然啦,还画得不对,”他说。“不过,倘若你的画现在就透明。那只不过眼前而已,往后一定会变得呆滞。现在你画下去,画面显得沉闷,但以后会画得快起来,画面会亮起来。”
“不错,莫夫表兄,但是,要是一个人必须用他的画来挣面包的话,他该怎么办呢?”
“相信我,文森特。如果你想一步登天,那只会毁了自己。成不了一个艺术家。当时的名人往往仅是一时的名人。在艺术上,那句老古话是千真万确的:‘诚实才是上策!’宁可不厌其烦地认真学习,不要形成那种哗众取宠的庸俗风格。”
“我要老老实实,莫夫表兄,以粗矿的风格表现严肃的真实的事物。但是在有谋生之必要的时候……我画了一些东西,我想特斯蒂格也许会……当然我认识到……”
“让我看看,”莫夫说。
他对水彩画瞥了一眼,把它们断得粉碎。“坚持你自己的风格,文森特,”他说,“别跟在业余艺术家和画商的屁股后乱跑。要让那些喜欢你的人来凑合你。在相当的时候,你会有收获的。”
文森特低头看看碎纸片。“谢谢你,莫夫表兄,”他说。“我需要你那样的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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