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开上悍马的老蔡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十多年前。那是一个酷暑难当的中午,我去工地找哥哥要学费。他和哥哥正扛着笨重的电钻站在高高的架子上往墙上钻洞,汗水顺着皮肤上的灰尘流下,在脸上、身上画出一条条河流,黧黑油亮的肌肤由于用力过猛,加上七月阳光的暴晒,似乎就要裂开。哥哥从高架子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从汗涔涔的裤兜里掏出一沓钱给我。我叫了声“哥”,眼泪便哗啦掉了下来。他回头看见了,关掉电钻,对我说:“丫头,别以为我们是在干苦力,我们是在追求梦想,因此,不应该伤心,而应该开心。”哥哥告诉我,他叫老蔡,他们一起包了这个工地上的钻墙工作。我说:“哥,这工作好苦。你别干了,我交了这次学费就不问你要了。”哥哥目光炯炯,拍拍我的肩:“傻妹妹,老蔡说了,我们是在追求梦想,工地上有梦想,只要舍得干,就会有前途。”
再次见到老蔡,是两年后,哥哥在一个工地旁开了家五金店,老蔡来找哥哥,还是满身灰尘。哥说,老蔡有了自己的劳务队,专门在工地上接零碎活干。我说:“老蔡真辛苦,他这样何时是个头呢?”哥说:“老蔡才不觉得辛苦呢,他说人生一定要干一件像样的事,为这件事努力,很来劲!”
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老蔡。只是从哥的嘴里经常听到他的名字:“老蔡说要接大工程,所以想注册劳务公司。”“老蔡每天凌晨4点就起来干活了,他说一定要做件像样的事。”“老蔡说,为梦想劳动,浑身是劲,使也使不完!”
直到上个月,在哥哥的家,我又见到了老蔡。他开着高大的悍马,器宇轩昂,气势挺拔,似乎越来越年轻了。哥哥说:“现在的老蔡可了不得了,是一家大型置业公司的老板,资产上千万。”老蔡笑:“看老弟笑话我,我只是做了一件像样的事。人一辈子,总要做件像样的事才对人生勉强有个交待嘛。”
听哥哥说,老蔡多年前就发誓要在建筑工地上做出一番事情。风里来雨里去,日日夜夜,十多年,老蔡终于干出了一番事业。他的名言“为梦想而干,特来劲!”影响了周边的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我哥哥,这个眼睛高度近视只读了四年书的大山男孩,在老蔡的感染下,从一名建筑小工干到了资产可观的钢材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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