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谁的童年
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期末考试我是全班第一名,另外一个女同学是第二名。作为期末表彰,老师奖励第一名和第二名每人一个两毛钱的作业本。一个作业本的奖励带来的喜悦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在接过作业本的那一瞬间,老师狠狠地扇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第一名语文数学两门课,都没有上90分,你还是班长。怎么给同学带头?”扇完我两个耳光后,老师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很多白领说,毕业后生活压力大,用发帖谈论老师的方式能够回顾一下自己青涩的学生时光,起到很好的放松作用。看到不少白领在网上“晒老师”。我就突然想起这个小插曲,而且想起老师灰头土脸地带着我们一起上山拾柴火、采草药;想起了我们午休时跑到野外去摘刚长出的酸涩的杏子,被老师发现后,用桌子堵上门,看着老师拿着一根竹棍子在窗外恼羞成怒的样子。如果说这是一种童年生活的模糊影像,那么,这无疑是我们成长历程中,非常难忘的一页。
尘土飞扬的球场上,掉了皮的篮球一样可以让我们欢呼雀跃;脸上刚才火辣辣的一巴掌带来的沮丧,瞬间就会被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彻底驱散。一张“三好学生”的小奖状,拿回家。小心翼翼地贴在泥巴墙上,足以让一个家庭荣耀整整一年。这一切,只是一种模糊的回忆,但同样,却是一段足以珍藏一生的幸福时光。
邻居家的小姑娘,才上小学一年级,在我看着她成长的过程中,“全国少儿书法大赛优秀奖”的奖杯,“华夏少年英才杯”舞蹈大赛的“银奖”,某某报社“优秀少年通讯员”的荣誉证等,满满实实地塞满了小姑娘的卧房。但是谈到小姑娘的未来发展,我的同事、小姑娘的父亲,仍是满脸愁容:这个要交钱,那个要交钱,一年一个小孩子花费比我们两个大人还多很多。这个辅导班,那个培训班,这个老师。那个班主任,哪一个逢年过节都要毕恭毕敬地去“打点一番”。孩子稍有一点错,我们做家长的,被老师训斥得像孙子一样。孩子们在学校里,谁家父母有钱,谁家父母官大,这是他们经常谈论的话题和结交朋友的首选条件。当然,这也是不少老师更为关注的事情。“单独辅导”、“重点栽培”,你不拼了命往里砸钱,孩子脸上无光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不说,问个问题老师爱理不理,作业批改给你草草了事,孩子的成绩就成大问题。
经济对社会文化产生的冲击,在最近几十年表现得尤为突出。学校之间排名,班级之间排名,升学成绩互相排名,不少老师即使想把所有孩子都带好。但也不得不选择“重点”。不得不屈从于摆在面上的“成绩”。商人们靠着资本滚雪球。贪官们仗着把持的公权一夜暴富,而老师们的饭碗,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校长的脸色,所以一些老师不能不调整自己的“策略”。
一则新闻爆出某学校老师向家长发短信索取“表示”的丑闻。尽管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个例。而且也许,这种明目张胆的索要,比那些想要但还嘴里不说,让你把不准“脉”的老师好很多,至少让你花钱花得明明白白。我们不能不担心,在市场经济面前完全异化了的师生关系中,孩子们还能保有多少天真无邪的童真?而老师们究竟是老师还是彻底的“教学机器”。或者纯粹就是考分“添加剂”?
在不少偏远贫困地区,仍有不少老师在与孩子们演绎着我们童年无虑的一幕幕,仍然在用两个木棍支起的黑板前坚守自己的信念和为师的伦理底线。但毫无疑问,在完全物化的城市生活中,传道授业解惑的淳朴理想被物质化的“商品交易”所替代。也许现在的孩子比我们那个时候“聪明”了许多,但同样,他们也比我们复杂了许多。多少年后,也许他们都能在完全数字化的生活中成为多面手,但却未必能分得清韭菜和麦苗。他们或许会偶尔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年少,但能有几个老师,能成为伴随他们终生,永恒而美丽的童年生活的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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